【留白】大雪
萧平旌x顾南衣
「大雪练习」
梗源于网络,脑洞源于王梓钰小姐姐的大雪,很上头,仅为练笔,侵歉删。
不虐,一点都不虐。
看完电视剧真的觉得南衣是那种傻乎乎还特别容易害羞的人,但他骨子里又有天生的偏执和孤傲。(我还没看完小皮筋,小小声)
写不明白都是我的文笔垃圾,和两位老师没有任何关系,不上升真人,望谅解。
“你知道雪为什么是白色的吗?”
“因为它忘了自己的颜色。”
边塞八百里加急送到长林王府的信上只写着三行字。
我军大获全胜。
顾南衣失忆。
萧平旌失踪。
送别萧平旌的那天,顾南衣没出现在人群里,他隐去身形躲在城门后,细小的雪花落在他的肩上,听着那些来自亲人关切的话语,和萧平旌的模糊不清的回复声,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物什,虽然面上还是如以往一般云淡风轻,却能从他蹙起的双眉中窥知一二。
他很紧张。
浩荡的送别队伍终于散去,萧平旌扫了一眼稀稀散散的路人,没看到熟悉的身影,不满的撇了撇嘴,嘴里一边嘟囔着,又一边狠狠扯下城门外开的最艳的梅花枝,泄愤一样把花揪了个七零八落,又把花骨朵随手一抛。
“小气鬼!真的不来送我啊。”
本该愤怒的语调都染上了委屈巴巴的失落。
俏丽的花儿随着清风转了个旋,扑到了顾南衣的身上,素白的衫子衬得少年人面若冠玉,他撑着一把红伞,从城门后朝着萧平旌走来,几朵花骨朵落在衣摆上,给衫子缀上了艳红的亮色。
没好好学过几天书的萧平旌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。
“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无双。”
萧平旌笑了,眼睛都眯了起来,立刻丢下了手里掰成几段的树枝,几步就跑到少年身边,讨好的去摸顾南衣垂着的手。
“你怎么来送我了,手冷不冷啊,我给你暖暖。”
顾南衣把手里攥着的物什塞给他,耳朵染上绯红,磕磕绊绊像向教书先生背课文那般倒豆子的说。
“给你的,礼物,路上小心。”
“给我的!”萧平旌惊喜的展开手心,只见掌上静静的躺着一枚平安符,伸手一摸,针脚很粗,倒不像是寺庙里求到的。
“南衣,你,你给我缝的?”萧平旌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,怪不得之前南衣老去大嫂屋里,一去就是大半天,他还以为顾南衣始乱终弃去找大嫂要休了自己,敢情这是去讨教了啊。
“嗯。”
顾南衣看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,一点没有他想像中的样子,有些急了。
“不丑!我就学了这个样子,好看!”
“好好好,好看,你绣的怎么都好看,”萧平旌按住顾南衣气急的手,按在心口上。
“你听,”
“这里说它很喜欢。”
顾南衣立即挣开他的动作,耳垂像煮熟的虾子,红的好似能滴血。
“流氓。”
身旁的侍卫催了一次,萧平旌才收敛了傻里傻气的笑容,正色道:“南衣,我这次可能要走两三年,府里上下事物都是大嫂操持,你要有什么要求就和大嫂说。”
他絮絮叨叨的列举了许多,最后才有些害羞的补了一句。
“等我回来。”
“好。”
“我等你回来。”
顾南衣摸摸落在梁上的鸽子,目光落在院里光秃秃的梅花树上。
萧平旌的信平时都是一月一次,这次等了三个月都没来。
鸽子的毛都快被顾南衣摸秃了。
顾南衣走进萧平旌的书房,小心翼翼的展开信纸,又对着萧平旌最后一封家书细细的看了一遍。
信里细细碎碎的描述了边塞的生活,自以为有趣的写了许多,怎么捉的兔子,怎么打的蛇,只是萧平旌的字不怎么样,几个字龙飞凤舞的连在一起,顾南衣有时都要眯着眼睛辨认,也有时忍俊不禁,露出一个小小的笑意,像冬天来临却还未开放的花骨朵,笑的明丽。
目光凝在结尾处的“天水之清,顾我南衣”,他便拿起笔继续写那封写了一半的家书。
“顾少爷,”门口有小厮扣门,“王爷叫您去书房一趟。”
顾南衣笔尖一顿,在信纸上留下一个污点,他的心开始没来由的慌张,应了一声,便赶去了书房。
清风顺着半开的窗,卷起桌上堆着的书信,洋洋洒洒。
顾南衣打开纸条的手都在抖,轻轻薄薄的纸上简洁的写着几个字,顾南衣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牵在这一张小小的纸条上。
“萧平旌失去踪迹。”
“诶,南衣你去干什么!”
顾南衣赶到军营中时已经过去了三日,他跑死了无数匹马,却一刻不敢停,生怕他慢了一些,就只能看到一个冷冰冰的萧平旌。
他闯进军营,不顾侍卫的阻拦。
当他气喘吁吁的拉开幔帐,里面人听到声响转头查看时,他的心才落回肚子里,整个人也从那条纸条上剥落下来。
萧平旌大步上前抱住几乎站不住的顾南衣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顾南衣勾了一个笑容。
“你在哪儿,我在哪儿。”
听顾南衣说完,萧平旌皱起了眉头。
“军中有卧底。”
他这样下着定论。
傍晚,萧平旌吹熄了桌上的蜡烛,帐里只剩下榻前微微摇曳的烛光还在尽职尽责的照亮。
他看着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顾南衣,调笑着眯起眼睛,装作正在收拾床铺,不经意的拍打着被褥。
“怎么,你晚上就睡那儿啊?”
“我一个人睡。”
“你来的这么匆忙,军中哪还有多余的帐篷给你住啊,”萧平旌面色不改的说着谎话,“更何况,”他慢慢踱到顾南衣身边,握住少年纤细的手掌。
“你又不是不喜欢我。”
顾南衣面上更红了,沉默着拒绝了萧平旌,可手指还是遵循着心底的本能,没有挣开的意图。
萧平旌借着浓厚的夜色挑了挑眉,做作的大声叹了口气,失望的松开少年的手,转身抱起被褥作势要掀开幔帐。
“那好吧,你一个人睡这儿,我去找别人挤一挤。”他这话说的刻意,几个字的咬字都被加重了几分。
果不其然,他这才刚抬脚走了一步,衣角就被拉住了。
身后传来少年夹着慌张的声音,“别走。”
“不走,我刚才都是骗你的,”他转身好声好气的安慰着心上人,顺便无意识的撒娇道,“你今晚和我睡一块嘛,我保证,今晚不碰你好不好。”
顾南衣没说话,自顾自的上了床,翻过被子裹住自己,萧平旌还以为这是生气自己骗他了,无措的小将军正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的想怎么解释。
就看见顾南衣从被子底下露出两个眼睛,在烛火的映照下亮晶晶的看着他,过了一会才传来一句闷闷的话语。
“可以。”
萧平旌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,顾南衣立即起身吹了仅存的一根蜡烛。
“不想就算了。”
少年笑出了两颗讨喜的虎牙,扶着床沿,摸索着寻到了爱人柔嫩的唇,轻柔的吻上去。
晚风吹过帐前的门帘,卷了半夜深色带到天际。
夜还长着。
“我明天要去琅琊关探探敌情,你乖乖在军营里,不要到处乱跑。”萧平旌收了最后一个动作,整了整顾南衣的发冠,拍拍他脑袋。
“好了。”
战争来的突然,狼烟吹起时,萧平旌的队伍已经被军中卧底逼入了峡谷之中。
他挥挥手叫来副将,低声耳语了几句。
“按计划行事,你拿着我的令牌,带着另一队人马从西边攻入。”
他拍了拍副将的肩膀,想了想还是补上一句。
“这事不用告诉南衣。”
萧平旌眯起眼睛看着副将消失在峡谷后方,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,右手握住军旗,震声喊道:“没想到我身边人就是卧底,真是可笑,”
他眼里倒映着被风吹的阵阵作响的军旗,少年将军立在马上,身上是独有的少年意气,心底燃烧着的烈火仿佛带着东风吹遍满山。
“你问问自己,大梁可有亏待你,我可有亏待你!”
顾南衣奔驰在峡谷间时不知怎么回忆起了昨天傍晚的那个轻柔的吻,这才想明白了一切。
原来萧平旌那个傻子,早就想好了一切。
他咬紧牙关,又勒紧了缰绳。
萧平旌倒下的时候,世间万物都没了声息,褪了颜色,细碎的雪色混着艳红压进眼底,他的眼里只剩下那个不顾一切奔他而来的身影,皑皑的白雪铺在他的盔甲上,他好像看见了少年衣摆上密密绣着的梅花,他看见了顾南衣笑起来嘴角的弧度,他看见了他被骗吃了苦的野花,连眼角的小痣都委屈的皱了起来,眉间难得染上情意,他看见了顾南衣身上飘下的雪花。
对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。
这可真是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无双啊。
仔细收在怀里的平安符,早就随着铠甲的破裂摔了出来,滚落在地上,沾染上泥水的痕迹,他伸出手,缓慢的将平安符拾回手中,小心翼翼的拂去平安符上的泥渍,用尽最后的力气按在自己不断流血的心口上,涌出的血液浸湿了小小的平安符。
萧平旌努力眨眨根本不聚焦的眼睛,想看清那个少年的一切细节,艰难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。
“顾南衣,今年这第一场雪,就当是我赠你的最后一个礼物吧。”
少年人披一身皑皑,奔向遥不可及的另一个少年,带着的满腔情意,终究是扑了个空。
又是新的一年,京城今年的第一场雪像往常一样,在这个时候就开始下了。
顾南衣穿着素白的衫子,撑着红伞站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,看着满天飘落的雪花,像感知到什么一般习惯性的向身侧看去,身旁空空荡荡,只有雪混着梅花在风中纠缠不休,打着旋的落下,混在土中,又被踩进烂泥里。
他听着那些夸大其词的说书人口若悬河的讲故事,淡淡的摇摇头。
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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